起底百度视频:一朵盗版甚于正版的奇葩-天方燕谈

百度视频借助百度占中国70%多的市场份额的搜索能力和流量分发能力被“养”起来,成为拥有百度网视频搜索网页(v.baidu.com)、百度影音PC端、百度视频影音版移动端(包括IOS和Android系统APP)以及百度影棒(TV端机顶盒播放软件)的一个视频混合体。

视频来源:自己购买的正版只占10%,非法聚合各家的视频资源做大

2010年来,为了实现做中国第一视频的目标,百度开始利用其搜索引擎聚合、积累的海量用户资源和信息资源,强力推进所谓的聚合类经营模式。通过百度视频网页和播放器聚合了几乎全部网络视频资源。优酷土豆、腾讯、搜狐、乐视、央视、电影、凰凤、56等视频网站都被列入聚合对象。依靠这些零版权投入的资源,百度视频迅速演变成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内容供应平台。因此百度视频敢于公开宣称:观看视频,享受大片,“一个百度视频就够了”。

在这种聚合模式下,百度视频实质上在入口争夺上就阻断了公众对其它视频网站的访问,并逐渐替代了公众对其它视频网站的认知。这些主流视频网站在投入巨额版权费用并提供播放和下载服务后,却成了“给他人作嫁衣”,自己无法获得与其投入相适应的经济效益。这必将影响它们版权投入的积极性。

有机构监测数据统计,百度视频搜索网页可以在线提供中外视频作品41160部(2013年10月11日),百度影音PC端的影音宝库共集成了中外视频作品174194部(2013年10月15日),其中在线播放的视频作品为30234部;百度视频影音版移动端共聚合中外视频作品45120部(2013年10月29日);百度影音棒TV端共聚合中外视频作品约20000部左右(2013年10月30日)。

去重后,百度视频播放器中的作品,主要来源于百度视频搜索聚合、积累的,并被整理、存储在百度影音宝库中作品,整体数量至少在10万部以上。除百度视频获得授权的作品外,其余部分大多是未获得授权的作品。百度视频获得授权作品的比例,大约在十分之一左右,就是说百度视频的正版率只有10%,而且大多来自百度旗下的爱奇艺和PPS 。

这一两年,利用视频播放器(包括TV 机顶盒)开展经营活动的情况呈快速漫延之势。未经许可,通过视频播放器擅自传播他人作品的行为越演越烈。2013年网络上流行的播放器至少有十几个,但那些只规规矩矩播放授权作品的播放器,永远都无法与那些吃“百家饭”的聚合类播放器如百度、快播、360、迅雷等相匹敌。视频业内人士认为,这些播放器正在成为网络视频领域侵权、盗版的“助推器”或“重灾区”。百度视频播放器在链接网站数量、作品规模、经常用户等方面均名列前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不予制止,大规模、群体性侵权事件将越演越烈,正常的网络版权保护秩序面对的中国视频行业生态将更加恶化。

最近几年来,百度开始利用其搜索引擎聚合、积累的海量用户资源和信息资源,致力于打造自己的内容供应体系,以实现从搜索引擎到综合门户网站的转身。但在这个从ISP(网络技术服务提供者)到ICP(网络内容服务提供者)的转型过程中,百度没能很好把握两者之间的法律关系和界限,常常因误读或滥用法律规定而导致被同行和社会公众诟病。按照著作权法律、法规的规定,百度视频创立的所谓聚合类经营行为,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合理使用”和“法定使用”行为。与作品授权许可使用原则背道而驰。几年前的百度音乐和百度文库事件都曾经成为社会争议热点问题。百度也因此曾经受到版权行政部门的警告和行政处罚。但百度并未从中汲取必要的经营教训,而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远走越远。

搜索技术:采用嵌套链接等流氓手段,意图蚕食并垄断视频流量和广告

播放被百度“聚合”的主流视频网站获得授权的作品时,大多采用了嵌套播放方式。在2013年10月30日之前,尝试在百度视频上点击播放视频内容,会出现大量嵌套盗链的情况,举例说明:

例1、播放一部优酷视频获得授权的电视剧《暗花》的网址:http://v.baidu.com/kan/tvplay/?id=19398&site=youku.com&n=1&url=http://v.youku.com/v_show/id_XNjA0MjAzMjQw.html#frp=v.baidu.com/tv_intro/browse。其页面标签也仍为百度视频。

例2、播放一部搜狐视频获得授权的电视剧《抹布女也有春天》的网址:http://v.baidu.com/kan/tvplay/?id=19397&site=sohu.com&n=1&url=http://tv.sohu.com/20130903/n385697462.shtml?pvid=8e09672c86e4181e#frp=v.baidu.com/tv_intro/browse。其页面标签也仍为百度视频。

例3、播放一部乐视视频获得授权的电视剧《型色男女》的网址:http://v.baidu.com/kan/tvplay/?id=19446&site=letv.com&n=1&url=http://www.letv.com/ptv/vplay/2111221.html#frp=v.baidu.com/tv_intro/browse。其页面标签也仍为百度视频。

上述案例说明,百度视频搜索采用的是一种嵌套链接的方式。所谓嵌套,其本来意义是在已有的表格、图像、图层或函数中再加进去一个或多个表格、图像、图层或函数。嵌套链接就是在嵌套的同时定义嵌套源的路径信息。网页嵌套链接就是把他人网页嵌套链接在自己的页面上,借用他人的存储资源,直接向公众提供作品的方法。随着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这种方式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仅仅依靠在本地服务器上复制来转移信息的方式。通过这种方式,百度视频搜索得以大量无偿地使用他人的版权资源。

受百度视频聚合类模式的影响,目前许多视频网站也都在式水聚合类和客户端经营模式。百度视频之所以能在激烈的竞争中一枝独秀,并不是因为它在技术上的优势,而是因为它因为占有足够优势的搜索市场份额而形成的影响力和控制力。通过这种影响力和控制力,百度视频已经把聚合范围放大到整个互联网,并直接向用户提供主流视频网站拥有的版权资源。这些网站虽然不情愿将支付了巨额版税的资源无偿地被百度使用,但又害怕搜索带来的网站流量被百度切断而丧失了广告订单。

未经许可,百度视频不仅擅自通过信息网络传播他人的影视作品,还擅自在百度搜索网页和播放器上大量汇集、使用其他视频网站的网页设计作品。依据著作权法第四十八条第一项的规定,百度视频的上述行为涉嫌侵犯了这些作品权利人的复制权、汇编权和信息网络传播权,应当依法承担直接侵权责任。百度视频即使没有将其他网站的作品复制到自己的服务器上,但通过嵌套链接实现了直接向公众提供他人作品的目的。这和通过复制方式传播他人作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这种行为,既不是著作权法律、法规规定的“合理使用”,也不是“法定使用”。无论按照“服务器标准”还是“用户感知标准”,都涉嫌直接侵权行为。

以搜索链接之名,行内容提供之实,携全网的在线资源聚集人气、扩大影响、提升流量,从而掐住视频行业其他同行的脖子,进一步巩固其市场垄断地位。百度视频这种“携天子以令诸侯”霸道行经,是不折不扣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应由政府机构整顿和进行法律制裁。

起底百度视频:一朵盗版甚于正版的奇葩-天方燕谈

推广模式:超级雷达+站群效应,大规模群体视频侵权

超级雷达是百度影音为视频用户提供的视频信息共享功能。其主界面主要是用户所在地的地图,用户可以“插点找电影”,即在地图上选择具体位置,超级雷达会给出最近50个用户的位置列表,并提供这50个用户的视频观看记录。用户可以从邻居的观看隐私记录里选出自己感兴趣的视频,用百度影音播放器进行下载和播放,这其中包含大量非正版和色情视频内容。

这种技术上也明显带有P2P的成分,即百度影音注册用户近期下载和观看的视频隐私信息会被记录并向其他用户开放,在其他用户需要观看某一视频时,观看过同一视频的用户还承担一定的数据上传职能。超级雷达也使百度影音宝库中推介的影视剧资源得到更大的补充,更是使百度视频移动端的各类APP迅速蹿至第一位:2013年9月22日,百度视频正式宣布百度APP移动端累计激活用户已突破1个亿,日活跃用户数已增长至2000万,跃居中国移动视频行业第一名;推出尚不满一年的iOS版本,则一直在苹果应用商店的娱乐类排行榜上保持第一。为了稳步提升在移动视频用户中的影响力,百度视频又于2013年10月6日推出了专门为APP用户进入百度视频搜索网页的WAP版。百度视频移动端的口号甚至变成了“你想看的,这里都有”。这直接威胁到了其他视频同行在移动互联网的战略布局和利益,甚至包括一直追着百度猛打的360和它的360影视。

百度视频为了推广自己的视频播放器,专门编辑了一套光线CMS/GXCMS影视网站建站教程,任何有兴趣的用户都可以利用这套系统快速搭建一个光线CMS视频网站。再同时使用一个视频播放插件,你就可以拥有一个海量影视资源的视频网站。由于光线CMS/GXCMS影视系统的播放器默认设置选择为百度影音播放器,其中大多数网站都安装了百度影音播放器。

在百度的大力推介下,不到两年,用这套系统建立的视频网站累计达到上千个。目前的网站会员约600多个。其中比较活跃的网站有150个左右。在百度搜索框中录入影视剧名称+百度影音作为关键字搜索,或在百度影音中点击“更多”按钮,检索结果中就可以发现这些支持百度影音播放器的CMS视频网站。在这些网站上通过百度影音播放器可以浏览和下载的影视作品通常都在几百部或几千部不等。大多属于未经授权的作品。

2013年下半年,海淀警方根据举报,查封了十几个百度和快播网站。案件调查证据显示,这些网站大多是未经网络视听许可的非法经营网站。它们从百度视频获得流量分配,通过百度广告联盟获得广告投入,并且根据点击量获得广告分成。

相关监测结果表明,当用户在百度搜索、百度视频页面或播放器上录入或点击国内视频网站未获得授权的作品时,进入百度目录式搜索结果页面。再点击影视作品则链接到一个光线CMS网站。这中间,百度搜索履行的是一个搜索引擎的角色,通过搜索、链接、跳转的方式,为用户提供搜索、连接服务。百度采用的不是随机链接,而是定向链接,一种经过事先干预过的有选择的链接。投入1000部比较热播的影视作品反复测试的结果表明,百度目录式搜索结果页面中被置于前列的,始终是150个左右相对稳定的视频网站群。而这些网站绝大多数是百度视频支持建立起来的光线CMS网站。

目前,视频市场上这种通过CMS程序建立,并由某个视频播放器串联起来的视频网站群大约有十几个。百度CMS网站群在网站数量、作品规模、经常用户等方面均名列前茅。由百度支持建立的光线SMS小网站群获得了蓬勃发展。合法经营的视频网站的生存空间不断被蚕食和挤占,公众的版权意识越发淡漠,大规模、群体性侵权事件反复发生。如果不予制止,必将对正常的网络版权秩序形成严重的冲击和破坏,从而危及整个网络视频产业的生存和发展。

起底百度视频:一朵盗版甚于正版的奇葩-天方燕谈

发展战略:打监管擦边球,海归高层的侥幸心理

仅仅利用了两三年的时间,百度视频已经构建起了一个规模庞大、版权严重涉及盗版的内容供应体系。这个体系由两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其属下的爱奇艺和PPS两个视频网站。这两个网站都是通过授权许可使用方式,规规矩矩的为公众提供视频点播服务;另一部分是依靠搜索引擎聚合、积累的海量信息资源,通过嵌套链接、定向链接和播放器方式,擅自向公众提供大量未经授权的作品。百度视频就是这样一个集正版与盗版于一身、盗版甚于正版的奇特综合体。透过这种表象,粗窥百度高层决策人微妙的心理状态:一方面,作为见过大世面的海归派,他们明知海外并没有这样强行霸道的聚合类经营模式。即便在中国,这种模式也未必长治久安,因此必须有一个符合国家版权规范的立足点(爱奇艺、PPS),以防万一;另一方面,从国内目前实际情况出发,规规矩矩的干事是要吃眼前亏的,既然没人管,不干白不敢干(百度光线CMS视频站群、嵌套链接、超级雷达等),有人管的时候,已经坐拥其成了。从这种心理状态中,能隐约感受到百度作为行业领军企业在企业道德意识和社会责任感方面的缺失。

而同在视频搜索领域的搜狗、360、谷歌等公司的做法则不一样。搜狗搜索是搜狐的子公司,因此它只是定向链接了搜狐视频。对搜狐视频未获得授权的视频作品,只作为一般目录式搜索结果予以链接跳转,这是一个比较规矩的搜索链接方式。360视频搜索主页的设置和百度视频搜索主页的模式大体相同,尽管今年以来,360视频搜索也在刻意模仿百度的模式,因此也可以被视为一个聚合类视频网站。但在点击播放其中任何一个作品时,360视频搜索都直接跳转到第三方网址上。谷歌全球中文搜索主页只有一个搜索框,没有百度视频那样的搜索栏目主页。在搜索框中输入“视频”二字后点击,出现的是标准的目录式搜索结果页面,列出全球或中国的视频网站的链接;在搜索框中输入一个影视作品的名称后点击,出现的也是标准的目录式搜索结果页面,列出播放该作品的视频网站的链接;谷歌中文搜索服务大全中虽然设置了垂直搜索栏,但点击视频搜索栏后出现的也是标准的目录式搜索结果页面。谷歌是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也是一个综合性的门户网站,它并没有利用自己在全球市场上巨大的影响力强力推行什么聚合类模式。这可能与谷歌的经营方式和美国的版权保护制度有关。

艾瑞发布的“2012Q4及全年在线视频核心数据”显示,2012年行业整体市场规模达到92.5亿元,同比2011年增长47.6%。艾瑞分析认为,在各家视频企业媒体化定位的战略方向上,推动中国在线视频行业发展的主要动力来源于广告,广告占比72.6% ,版权分销占12.8%,总比85.4%。2013Q3,中国在线视频行业市场规模达32.5亿元,同比增长37.3%,环比增长6.7%。视频行业总体前景良好,移动视频的市场潜力更是具有想象空间,目前视频行业的发展动力来自广告和版权,盗版侵权和破坏整个行业健康生态的行为,必须被制止。百度的盗版甚于正版,说它是一朵奇葩不太过分吧?